這個可以有。
綠裙女俠表示那就讓你死個明白吧。
「好吧,看在你將要死的份上,我就讓你說幾句死前話!」
死前話?我還斷頭飯呢?
水無缺不禁啞然失笑。
一點也不好笑——真的,因為女俠特沒耐心,見這小蟊賊不好好說話還特么地竟然笑了,馬上不客氣地「啪啪」加上兩巴掌。
有話就說,有屁就放,再磨嘰直接「咔嚓」你。
水無缺不笑了。
——動輒就打人耳光。
——女匪無疑。
——鑒定完畢。
為了少挨打,有些東西還是據理力爭地好。
「女俠,你真是個女俠么?而不是女匪?」
「放你M的……」
綠裙少女本能地想說放你M的狗屁!
就在「狗屁」快要出口時,她硬生生地急剎車,將那兩個字又吞了回去。
——如果說了那就讓人坐實女匪身份了,不能讓小蟊賊抓住把柄。
先忍了!
她斟字酌句地把帶有女匪嫌疑的詞句全改成女俠模式。
「如假包換!不光我是女俠,我們君山島全島的人,全都是義薄雲天的大俠!」
綠裙少女臉上容光煥發,女俠風範閃閃發亮。
誰再看不見,直接弄瞎你雙眼,這都看不見還長着眼睛幹嘛?捐了多好。
好嘛!論牛叉女俠你第一,憑一己之力把一窩水匪全誑成大俠了。
水無缺表示不服不行。
不過,女俠這頂高帽子既然戴上了,一切好辦了。
他清清喉嚨,開啟提問模式。
「咳咳,女俠,那麼在下的問題來了。」
「一,在下並不是偷魚的,你不能憑几條銀箭魚就定我的罪吧。」
「二,退一步講,就算我是個偷魚的,女俠你也不能殺我。偷個魚,總不至於就要殺人吧?」
呸呸呸!
這個清秀的偷魚賊怎麼話這麼多,還一啊二啊的。
本女俠從來都是想打人就打,哪跟你啰嗦這麼多!
綠裙少女感覺自己被這多嘴的小蟊賊給拐進坑裡了。
為了女俠的風範,她還是很努力地氣呼呼地辯解說。
「可是,你知道銀箭魚它有多值錢么?一條最少賣二兩銀子!這幾天靈水魚潭裡少了好多銀箭魚,最少損失幾百兩,你不該死么?」
「不知道啊,銀箭魚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,再說我又沒偷!」
「你那水靠里的魚哪來的?」
捉了現行還這麼振振有詞的蟊賊綠裙少女還是第一次見,差點想要暴走,剛剛才有點下降的怒氣又騰騰地往上升了。
「那和我有什麼關係?我就游個水玩,它們硬要鑽進來的。我從頭到尾都沒動手捉過它們。」
水靠里的銀箭魚表示這個鍋不能背,你個臭男人身上有什麼好的,我們還巴巴地自己鑽進來了?
「啊,你游水玩?你好意思?君山島離陸地最近的地方也有一二十里,你游水玩竟然游到君山島來了?」
綠裙少女見過不要臉的,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。
「我水性好。」
水無缺回話一如既往地簡短。
——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?
——游一二十里,那是我水性好,這是我的驕傲,不醜。
「那,你,你……你剛才還對我……」
綠裙少女見他一本正經地強詞奪理,又氣又急,說起他乾的另一件壞事。
回想起剛才這小蟊賊對自己的無禮舉動,又是撞胸口,又是抱大腿,一口銀牙差點都咬碎了。
「我什麼也沒做,是你先動的手,我那是正當防禦,不算互毆。」
正當防禦也好,互毆也罷。
水無缺很不介意類似的近身肉博再多來幾次。
他瞅瞅綠裙少女嬌好的身軀,舌頭有些干,心中有點燥,血液有點熱,不過臉上仍然一副不關我鳥事的模樣。
比講理,哦,或者說比無恥,你怎麼可能比得過我水某人?
「那,那,反正你就是個姦細!哼!我要把你捉上山寨,給高叔叔他們處理!」
綠裙少女說不過了,再不強扮女俠范兒了。
再說下去,非給這小蟊賊氣死不可。
還是等明天上寨子里交給高叔叔比較穩妥,一句話不對頭就一錘錘錘死他,把這可惱人的小蟊賊錘個稀巴爛才解氣。
綠裙少女右手一伸,一道二指粗的水流化作繩索飛了過去,在水無缺身上繞了幾圈,把他綁了起來。
綠裙少女雖然才剛滿十六歲,可是天賦驚人,已是個二級水系練氣修士。
——一般的修士要到練氣二級,最少也得三十歲左右。
人為刀俎,我為魚肉。
只要不是當場處決,水無缺覺得都可以接受,不再在嘴上逞能。
不過,他不能接受告訴了對方自己的名字,而自己連對方的姓都不知道。
「喂,女俠,我看我明天必死,不如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,好讓我做個明白鬼?」
「哈,算你有自知之明,明天落在高叔叔手裡,你是死定了,我的名字叫君多喜……啊,呸,不告訴你!」
綠裙少女君多喜一時得意,又中了水無缺的奸計。
她氣得跺跺腳,不再理這奸滑的小蟊賊,轉身走進潭邊那間平房,從裏面拿出一根粗大的牛筋繩索,走出來把水無缺綁了起來,再鬆了魚鉤,收了那道水元力繩索。
說話女俠不是水無缺的對手,綁人可是專家級的——也不知是禍害了多少水寨兄弟才練就出來的。
和對水無缺的恨意相對應的是,女俠對他的綁法也是別出心裁。
君多喜不僅把他的雙手加雙腳全反綁在身後,還用一根繩子把反綁的水無缺吊在潭邊一棵柳樹上。
這是最嚴重的虐俘!
水無缺強烈抗議。
「喂喂!多喜女俠,你這樣不大好吧!你看下天,馬上就要下大雨了,你不能這樣對待一個不能反抗的人,知道嗎?女俠一般都不幹這種缺德事!」
君多喜一溜煙跑進平房。
才懶得和這嘴裏能跑船的小蟊賊做口舌之爭,免得又被帶入坑。
她心裏很得意,本女俠平時就喜歡做這種事,管它缺不缺德。
淋死你個小蟊賊最好!
君多喜帶着得意和衣在平房裡睡著了。
這時,在天上醞釀了許久的大雨終於落下來了。
電閃雷鳴,強風呼嘯,大雨傾盆,豆大的雨點密密麻麻潑將下來。
君山湖也好,君山島也罷,全籠罩在這幕天席地的大雨里。
被反綁在柳樹上的水無缺喊話了。
「小哥布林你個老小子,還不出來,又皮癢了么?」
「你急什麼?一根普通牛筋繩子而已,你自己又不是不能解。」
這時,從他的右耳里跳出一個米粒大的東西,話正是那粒東西發出來的。
瞬息間,那米粒神奇地膨脹變大,變成一個十厘米高的小獸。
這小獸,綠皮無毛,紅突眼,尖嘴,凹鼻,長着三隻尖耳朵,臉皮粗糙難看,背後披着一件小巧的藍色披風。
這隻醜陋的小獸雖然一邊調侃着水無缺,但手腳卻沒有停頓,異常靈活地三下兩下就把那牛筋繩索解了開來。
偶爾調侃過過嘴癮可以,但可不能真得罪了這小爺。
否則,吃虧的只能是自己。
水無缺翻身坐上了一根柳樹枝,手一揮,頭頂多了一個無形的氣罩,雨水頓時全給擋在了外面。
他白了這小獸一眼,拿着牛筋繩面色不善。
「你能這樣被反綁着解開它而又不弄斷它?要不你來試下?」
被稱做小哥布林的小獸不以為然,嘿嘿笑着,跳到水無缺的身上,從他裂開一條大縫的水靠里摸索出一條銀箭魚,「吧唧吧唧」幾下就吃進肚子里,顯得無比愜意。
「沒興趣,我只對吃魚感興趣。」
才十厘米高的小哥布林吃了那條和自己幾乎一樣大小的銀箭魚,肚子一點也沒變大,彷彿那條魚進的並不是它的肚子,而是某個異次元空間。
水無缺在柳樹上翹着雙腳,一搖一晃,看着比小哥布林還要愜意。
突然間,他兩根手指毫無預警地一把夾住小哥布林的三隻耳朵,小指狠狠地在它屁股上一彈!
剛剛還春風得意的小哥布林一下如風中的小草一樣急速地搖擺顫抖,話說得一點也不利索了。
「啊,啊……,偷,偷……襲,你,你……小子就,就不能講,講點武德?」
回答它的是——不能。
那小指再靈巧一彈,同時手臂朝雨里一伸。
這次不再是前後搖擺,而是旋轉。
小哥布林在大雨里高速旋轉着,身體四周激起飛揚的雨滴,像極了一朵雨中凌亂的的小花。
水無缺——替你把偷魚的鍋背了,我忍了。
——你調侃小爺,我也忍了。
——但你這囂張態度實在是很難讓人忍住不打你。
——不好好調教一下你,讓你銘記誰才是主人,我看你是準備要上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