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覺睡到下午五點,院子里響起一陣說話聲,知青們都下工回來了,這會兒都在準備做晚飯。
喬安也不打算睡了,她踏出屋子。
一個年紀偏小的女知青瞧見她,湊上來關懷了幾句。
「喬知青,聽說你今天中午中暑了,沒什麼大事兒吧?」
說話的人叫方紅,17歲,是這批知青裏面年紀最小的,喬安也就比她大一歲。
「謝謝,睡一覺感覺好多了。」
喬安對她有點印象,心裏憋不住事兒,有什麼說什麼,是個直性子,長相稱得上清秀,只是天天下地幹活,皮膚曬的黝黑了些。
可惜下場不好,上輩子被後媽嫁給了個二溜子,婚後不是打就是罵。
後來懷孕了,肚子圓圓的,老一輩的有個說法,肚子尖就表示懷的是個男孩,相反肚子圓的話就是個女孩。
婆家說她懷了個賠錢貨,丈夫不顧她還懷着孕,對她動手動腳,羊水都被打破了,婆家捨不得花錢上醫院,最後難產死在了家裡。
不過重來一世,她肯定不會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,畢竟方紅這姑娘挺好的,沒什麼壞心眼。
「喬知青,我說句不該說的你別生氣,那許言生究竟哪裡好?今天下午你是沒看見,他跟李曉娜膩歪的我看了都噁心。
沒想到你人這麼漂亮,眼光卻這麼差。」
下午上工的時候人人都在割麥子,就那倆人躲樹下偷懶,吃個餅子還喂來喂去的,再看李曉娜那嬌羞的小表情,不知道還以為倆人處對象了呢。
回來的路上她還在想要不要跟喬安提一嘴,她以前也不是沒跟喬安說過,每次喬安都說她狗拿耗子多管閑事。
可她這心裏實在憋不住事兒,不說出來心裏就痒痒。
原本以為喬安會像之前一樣說她幾句,沒想到卻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。
「他們怎麼樣是他們的事,死了都跟我沒關係。」
她的話讓方紅有些詫異。
以前喬安是怎麼追着許言生到處跑的眾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,那錢是大把大把的送,她自己不心疼別人都心疼。
「跟許言生吵架了?」方紅試探性的問。
「我只是突然醒悟了,他壓根就配不上我。」
其實當初喬安確實是看不上許言生的,但李曉娜一直在她耳邊說他這裡好那裡好的,瘋狂給喬安洗腦。
在李曉娜的不懈努力下,喬安的注意力全在許言生身上了,她年少無知,才18歲,情竇初開的年紀,對上許言生這種老油條,根本就不是對手。
一邊吊著她一邊又跟李曉娜談情說愛。
現在想想真是噁心死了,跟江鶴比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。
方紅半信半疑,「真想開了?」
不會是在說什麼氣話吧。
「那當然,我以前是瞎了眼了,以後可不會了。」喬安一本正經,語氣很堅定。
方紅還是不大相信,一個人怎麼可能說變就變了呢?
喬安知道一時之間讓她相信是不可能的,所以她也懶得過多解釋。
這會兒大家都在燒火做飯,李曉娜只有一堆鍋碗瓢盆,糧食全在喬安房裡,其它知青們當然不會大度到分給她一些。
這年頭自己都吃不飽,哪兒還有精力管別人。
想着這會兒喬安氣也該消了,她餓的受不了,直接進屋裡找吃的。
反正又不是她把喬安惹生氣的,總不能吃的都不讓她拿吧?
喬安柜子里還有很多好吃的,她剛下工累都累死了,索性也懶得做飯。
誰讓喬安這麼沖自己發火,正好餓她一頓。
而且她也不會做飯,到時候還不是餓的來求自己,剛好自己最近沒錢了,再讓她拿點錢出來。
她坐在床上晃悠着短腿,一想到馬上又有錢花了,手裡的雞蛋糕吃的更香了。
喬安回來的時候,看到的就是這一幕。
喬安:………
她剛換的床單。
她氣的牙齒咯咯響,「你在幹什麼? ”
感情自己中午說的話她當放屁?
「我餓了,吃點雞蛋糕。」
李曉娜完全沒注意到喬安正徘徊在暴走的邊緣,吃着吃着還噎住了,「安安……咳咳……我有點噎,你幫我倒杯水……咳咳。」
想喝水?好啊。
喬安拿起杯子接滿水,遞給她的時候假裝崴了一下腳,水全潑在了李曉娜的臉上。
李曉娜瞬間驚呼一聲,「你幹嘛啊!」
「哎呀!」
喬安假裝一臉委屈的樣子,「不好意思啊娜娜~,都是我不好,沒站穩,你不會怪我吧~。」
嘔!
這聲娜娜她叫的自己都噁心。
李曉娜擦了擦臉,還真信了她的鬼話,「算了算了,你去重新倒一杯。」
她剛把臉擦乾,喬安又接了杯水過來,再次潑在她臉上。
李曉娜這才反應過來,有些發火,「喬安,你故意的吧?!」
喬安也懶得跟她裝,直言,「有這麼明顯嗎?」
「你!」
「我到底哪裡惹到你了?先是扔我的東西把我趕出去,現在又拿水潑我!」
李曉娜氣的直哆嗦。紅着眼睛瞪着她。
「你吃的穿的住的,哪一樣不是我的?你還有臉跟我生氣?
我中午就說過了,這個屋子是我的,我高興就讓你住,不高興你就得滾出去。
我現在不樂意讓你住,顯然你是沒把我說的話聽進去,竟然還恬不知恥的吃我的雞蛋糕?」
這動靜,讓原本在吃飯的知青們都端着個小碗站在門口伸着個脖子往裡看。
李曉娜扯着個嗓子,咬着牙道,「我每天任勞任怨的做飯伺候你,吃你點雞蛋糕怎麼了?還有這屋子,哪次不是我打掃的?你憑什麼不讓我住!」
喬安都被她這張口就來的大道理整無語了。
「這屋子你花錢了?我之前免費讓你住,你煮飯打掃不是應該的?
而且這糧食也都是我花錢到供銷社買的,有本事你別吃啊!
還有你穿的那些衣服,也是我的,你每次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往身上穿,你不知道你有狐臭嗎?!」
一聽這話,眾人不禁笑出了聲。
「我說怎麼聞着一股臭味,原來是她身上發出來的,有狐臭還穿人家衣服,想把騷味兒傳給誰啊。」